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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為難
一捆一捆的消防帶在蜜柚園里穿梭,，宛如一條巨長的青蛇，看不見頭,，更看不見尾,。原來是農(nóng)民們怕柚子在不計其數(shù)的日光浴中，早早犧牲,，奈何等不到秋的收獲!
記得我們縣開始種植柚子的時候,，是不需要把小小的柚子用包裝袋包起來的。那時的柚子可以在樹上亮堂堂地展示到成熟的那一刻,，我們也可以天天欣賞它們的變化,，從又小又綠開始慢慢地變?yōu)橛执笥贮S,，“柚惑”滿滿，靜候農(nóng)民們采摘,，將它們幾個月來的醞釀成果完美地侵襲廣大人民群眾的味蕾,。
不知什么時候，蜜蜂看不慣柚子漫山遍野地囂張氣焰,，前來搗亂,。農(nóng)民們?yōu)榱耸刈o柚子到秋收，只好見招拆招,。在柚子還是青得分不清是葉子還是柚子的時候,，就用袋子包裝起來，以防蟲蚊鳥獸的叮咬,。然而,，這一包裝增加了農(nóng)民們的工作量和成本。這兩三年,，隨著物價上漲,，工錢也是一直再漲。一個蜜柚袋一毛多,，一個蜜柚袋雇人包起來得一毛。而蜜柚收購價格的波動卻讓農(nóng)民們開始擔(dān)憂是否要下“血本”,，好在秋天有個大收成,。
今年遇到了全球性的疫情，農(nóng)民們的抗“疫”決心還是很足,。擔(dān)憂歸擔(dān)憂,，但柚子需要農(nóng)民付諸努力的時候，農(nóng)民們義不容辭,，畢竟柚子榮農(nóng)民榮,，柚子損農(nóng)民損。最近高溫不斷,，時而降雨就是農(nóng)民們的福音,。最近這一個月以來，一看到天氣預(yù)報播報平和有雨,，農(nóng)民們都會喜出望外,。
身處坂仔的農(nóng)民更是望眼欲穿，眼看著天已被烏云籠罩著,，南勝下起了及時雨,、小溪方向的也下起了及時雨，好像坂仔這塊土地被老天忽略了,，只有幾滴過客雨,。柚子開始抗議,，還未成熟的柚子已經(jīng)蔫了，用手一捏,，糟糕——有種凹陷下去的感覺,。各個農(nóng)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有的安裝了長達三百米的引水水管,，有的顧人載水上山澆灌,，有的還在想盡辦法的路上……我也隨著母親大人加入到灌溉柚田的行列中。
靠近我家農(nóng)田的小溪流已經(jīng)枯竭,，只能到大一點的溪流處抽水,。在鄰居和未婚夫的幫助下，鄰居負責(zé)接管引水,，缺了什么零件,，就派未婚夫速速購買，母親大人就負責(zé)排好消防帶,，以免哪里折了,。終于在下午快五點的時候把水引近了我家的農(nóng)田。水流灌溉農(nóng)田的那一刻,，“嘶嘶作響”,，好像是泥土在歡呼，慶?？梢燥嬋碎g之水的快感,。我、母親,、未婚夫三人輪流澆灌,，遇到澆不到的地方，我們就拿一個桶提著過去澆,，一棵柚子樹四五桶水下去,，終于看到了土地鮮活的顏色。
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上估計得打著手電筒澆灌了,，我就趕緊回家煮飯，等會輪流也要讓每棵柚子都滿足一番,，可不能讓柚子在夏日里就丟了性命,。大姐得知我們在抽水澆灌柚田，帶著大外甥提著桶過來分水,，只為澆灌那奄奄一息的空心菜,。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今時今日是“巧農(nóng)難為無水之作”啊!
手電筒亮起來了,，小飛蟲看到光亮就會跑過來湊熱鬧,。公路這邊的柚子終于在手電筒的亮光中澆灌完畢,。而公路的另一半還有三十余棵的柚子，可消防帶經(jīng)不起過往車輛的碾壓,，只能另外想辦法澆灌——載水,。載水澆灌，費時費力,，效果還不理想,，但這也是權(quán)宜之策，希望老天趕緊垂憐坂仔這塊土地!
將近晚上八點,，能澆灌得到的每棵柚子都喝了四五桶,，母親大人說：“要不讓水在田溝里蔓延一會兒，畢竟接通一次水不容易,。”等到快十點了,，我們開始前往收拾抽水工具。我們先來到溪邊,，將抽水機熄火,，接著開始拆各個管的接口。抽水機上的接口很難擰開,，未婚夫讓我從他的車上拿出一根空心的鐵棍,，我很納悶為什么車上要帶這樣的一根鐵棍，以防打架嗎?看來我的腦洞有點大了,。原來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就此時此刻，這個空心的鐵棍利用了杠桿原理,，空心的鐵棍剛好可以卡進接口端的“耳朵”，很快就擰開了接口,。
接下來,，更偉大的工程就是收消防帶。雖然在年小的時候,，爸媽經(jīng)常在大荒之年拿著數(shù)十捆的消防帶抽水澆灌香蕉田,，但從沒見過怎么收。今天,，看著有過當(dāng)兵經(jīng)驗的未婚夫游刃有余地把消防帶拉來公路邊,，神操作來啦——把消防帶對疊著放，然后從對折處開始卷,，卷啊卷,，轉(zhuǎn)啊轉(zhuǎn)，上下手得流暢地對接,，收起來的消防帶就不容易散架,。夏日的夜晚,，依然讓人汗流浹背，可見柚子整日袒露在大地之間,，更是需要水的滋養(yǎng)啊!
這幾日,，只要走在田間小路上就會聽到許多抽水機在瘋狂地工作著。在我家抽水灌溉柚田的第二天,，聽到同村的兩個村民竟然相約三更半夜去澆灌柚田,。凌晨兩點，是一個什么概念?我不敢想象農(nóng)民為了家里的柚子如此拼命,。這兩位村民都是很樸實憨厚,，還樂于助人。昨日幫忙的鄰居就是其中一個,。另外一個鄰居的柚田如果要澆灌,，水管就得橫跨公路，為了避免水管被來往的車輛碾壓,，于是就有了凌晨兩點為柚田澆灌的瘋狂之舉,。
不管是包裝年少的柚子還是澆灌柚田，縱然又為難了農(nóng)民,，農(nóng)民也不退縮,。相信：只要初心不改，農(nóng)民定不負柚子,，柚子在秋收來臨之時也不負農(nóng)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