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園看水稻
周末,,我拉著兒子來到家附近的忠侖公園,。此次前往公園,并非看花觀鳥,,而是特意帶兒子到公園看水稻。
記得上世紀(jì)八十年代,家鄉(xiāng)的田里都種滿了水稻,,讀小學(xué)的我經(jīng)常看到父親趕著水牛在水田里耕地,,父親揮舞著牛鞭吆喝牛一步一步往前走,,一遍又一遍地耕地,,直到田里的泥土變綿軟為止。每當(dāng)這個時候,,我和姐姐要在田埂上等候,,等父親耕完一畦地的時候,我和姐姐就要下地踩土疙瘩,,浮在水面上的土疙瘩要全部踩到水面下,,淹沒在水里才行,父親說只有土地平整了,,田里的秧苗才都有水喝,。我和姐姐赤著腳站在泥巴地里,雙腳不停地踩,,把一個個土疙瘩踩進(jìn)水里,,淹沒在水中,等田里所有的土疙瘩都被踩下去時,,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水田猶如一面光滑平整的鏡子閃著亮光。
彼時,,水田里經(jīng)常有螞蝗,,在田里踩著踩著,冷不丁的,,腳上就爬上一只只螞蝗,,等我們感到疼痛時,螞蟥已吸血吸得肚子圓滾滾的,,每次看到吸在腳上的螞蟥,,我都是尖叫著跑上岸,在岸上跳來跳去,,試圖把螞蝗抖下來,。但這招顯然不管用,螞蝗還是緊緊地吸附在我的腳上,,怎么也掉不下來,。父親見狀,吆喝著水牛停下腳步,,他放下耙子,,不慌不忙地走到我身邊,蹲下身,,把螞蝗抓起來扔到田埂上,,父親當(dāng)然不會放過螞蝗,只見他在螞蝗身上放滿煙絲,,慢慢的,,螞蝗肚子里的血全部淌了出來,,父親再點著火,把螞蝗燒得焦黑,??吹礁赣H幫我報了仇,我的心里才好過一些,。雖然如此,,每次到田里也還是膽戰(zhàn)心驚,但是有什么辦法呢?即使心里害怕,,還是一樣要下地干活,。
秧苗在長大的過程中,需要充足的水分來滋養(yǎng),。需要水的稻田很多,,白天,田里都是要水的村民,,一條不大的水溝,,清澈見底的水被分成多個分支,就是這么一點水,,這邊分一點,,那邊分一點,往往到自家田里的水就顯得少之又少,。在引水進(jìn)入自家水田的時候,,父親和母親要輪流巡查,他們從水流源頭走到自家水田,,一路查看,,往自家水田的水是不是中途被別人攔走了。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村里時常有因為引水而發(fā)生爭執(zhí)的事件。父母一遍又一遍地巡視,,看著一點點的水磕磕絆絆地進(jìn)入我家稻田,。有時水源緊張,白天父母就不與人爭搶,,等到半夜的時候,,父親和母親拿上手電筒到田里引水,這個時候,,引水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要是遇到干旱,,水就更加稀缺了,,如果自家的田地在下游,,就不用指望能夠分到哪怕一點點的水了。到了這時候,,父母經(jīng)常是失落地從地里回來,。嚴(yán)重干旱時,父親就要搬出抽水機(jī)了,。父親和母親把抽水機(jī)抬上兩輪板車上,,拉著抽水機(jī)來到河邊,父親接好水管,,抽水機(jī)“嗡嗡”地叫著,,把河里的水引到水溝里,水溝里的水一路流淌,,流進(jìn)了我們家的稻田,,父親看著清澈的河水在溝里流淌,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金秋十月,,我們迎來了豐收季節(jié),黃澄澄的水稻壓彎了腰,,等著我們?nèi)ナ崭?。父親的腳不靈便,大姐在阿姨的店里學(xué)裁縫,,二姐為了幫父母減輕負(fù)擔(dān),,很早就輟學(xué)在家?guī)椭改父苫睿糠晔崭顣r節(jié),,都是二姐和母親抬著打谷機(jī)從家到田地,,再從這塊田地到那塊田地。父母把稻谷割下來,,堆放成一小堆,,父母左右兩邊踩著打谷機(jī),我和妹妹分站兩邊,,給父母遞上稻把,,父母把沉甸甸的谷粒伸進(jìn)打谷機(jī),在機(jī)器的作用下,,稻谷和谷稈完全分離,。稻子的葉子甚是鋒利,我們又不懂得保護(hù)自己的手,,每次手臂上都被稻葉割開一條條口子,,生疼生疼的,那些口子泛著血絲,透心的疼,,那真是少年時代疼痛的記憶啊!
我上初中后,,家鄉(xiāng)興起了蜜柚的種植。剛開始只有幾戶人家種植,,慢慢的,,種植蜜柚的村民越來越多,幾年后,,蜜柚成了主業(yè),。
這之后,我離開家鄉(xiāng)來到廈門,,偶然一次機(jī)會,,我到附近的公園散步,發(fā)現(xiàn)公園的一角種上了水稻,,旁邊有幾名家長在跟孩子介紹水稻,,孩子對水稻一無所知并充滿好奇。我內(nèi)心被觸動,,覺得有必要讓兒子認(rèn)識水稻,,于是有了此次公園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