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曾經(jīng)的身影
——讀陳澍的長篇報告文學《走向天堂》
偶然的機會,，讀到作家陳澍于1991年出版的長篇報告文學《走向天堂》，或許因為陳澍是漳州人,，所以花了時間讀完《走向天堂》,。如果說文學作品留有時代的印記，或許小說,、散文,、詩歌等等此類的痕跡濃濃淡淡，不一而足,；而報告文學,，時代的標簽卻是非常的明顯，報告文學這一文學體裁讓作家的筆端近距離地觀照和記錄某一階段的狀況,，無法淡化或者繞過去,。
《走向天堂》這本書寫的其實就是一個人——身處福州郊區(qū)的洪山公社黨委書記鄭瑞英。這個從1978年6月開始擔任洪山公社黨委書記的女性,，任職13年之后申請離職,，引發(fā)了轟動性的反響。公社黨委書記無論從什么角度來說,，都僅僅是一個基層領導干部而已,，但就是如此一個普通的基層干部，在陳澍的筆下釋放出不“普通”的色彩,。陳澍從一個作家的角度,，描摹跟蹤了鄭瑞英的不平常之處——她轉(zhuǎn)變經(jīng)濟發(fā)展方式，整頓干部作風,，發(fā)展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引進外資，發(fā)展高科技企業(yè),，拆遷,，解決群眾疾苦——短短的幾句描述，卻是基層干部面對的全部,。鄭瑞英把自己的時間,、精力都放在工作之上，在她的帶領之下,，洪山公社的經(jīng)濟突飛猛進地發(fā)展,，洪山公社以自己的節(jié)奏融入城市的拓展延伸之中,，不僅沒有落伍，甚至是引領了某個區(qū)域的發(fā)展,，贏得了眾人的贊譽,。
對于鄭瑞英這么一個某個時期的風云人物，陳澍首先把其當成一棵樹來寫,。陳澍把筆定格在鄭瑞英身上,，所有的事件和人物都是圍繞鄭瑞英來展開的。在這本書里,，鄭瑞英成為這棵樹的主干,。她解決群眾關注的招工問題，講究效率推進工作,，和老百姓打交道,，和村干部磨合，和外商談判,，所有的著墨都是為她而寫,，為她而存在。這樣的謀篇布局,，就是凸顯了鄭瑞英的主干作用,，以她這個人成為文章的核心，散發(fā)各類故事,。那些點,，比如建設西區(qū)游樂園、引進851超級營養(yǎng)液等等,，就是這棵樹的枝條。而各類細節(jié),，諸如去深圳考察因為指點米飯,、青菜遭遇服務員冷落激發(fā)對落后狀態(tài)的反思，在游樂園游玩觸動投建西區(qū)游樂園的思路等等,，就是這棵樹的葉片,。正因為有了這些主干、枝條,、葉子的區(qū)分,，鄭瑞英這個人物才是立體的、有生命力的,，才不是扁平的形象,，整本書也才是脈絡比較清楚，有層次感地推進,，而不是簡單的描摹,。在寫鄭瑞英的時候,，陳澍沒有僅僅寫當時鄭瑞英的狀態(tài)，他把筆端往回延伸,，可以說寫到鄭瑞英的根須,，寫到鄭瑞英的童年、青少年,，把當時的鄭瑞英放到過去的鄭瑞英這樣的背景下延伸,，從中透露之間的血脈相連和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陳澍在寫鄭瑞英的時候,，不僅僅是把鄭瑞英當成一棵樹來寫,，還把她當成人來寫。陳澍寫了鄭瑞英對群眾的真情,，比如把蚊帳送給群眾,，把僅有的錢送給老百姓，為家庭困難的群眾解決招工難題等等,。當然,，如果僅僅是這些，也就無法體現(xiàn)鄭瑞英作為人的全部,，甚至還是過分強調(diào)“為公”的那一面,，可能導致人物形象的兩邊不平衡，甚至有過度渲染,、拔高的“嫌疑”,。陳澍還寫了鄭瑞英對女兒的愧疚，對老公的愧疚,，雖然這些著墨不多,，但卻不是可有可無。正是這幾段文字,，把鄭瑞英從一個高的層面拉回到人的層面,，多了一些血肉和可親的感覺，而不僅僅是可敬,、甚至是某些時候的失真,。
在這本書里，陳澍體現(xiàn)了他的敏銳性和提煉的能力,。他把鄭瑞英的主要特性“不服輸,、講究效率、雷厲風行,、大膽開拓,、忘我工作”等等都掌控在筆端，然后用詳細的事件來鋪陳,、佐證鄭瑞英的特性,。從鄭瑞英默許群眾搞承包到戶,，發(fā)展集體企業(yè)，跑到北京通過各種關系找到楊振華,、引回851超級營養(yǎng)液,，爭取高科技園區(qū)，建設西區(qū)游樂園,、電影院,、鳳凰酒店等等，無一不是為了體現(xiàn)鄭瑞英這類特性和她的超前意識,。要知道,，這些在如今習以為常的工作，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可都是空白和敏感的區(qū)域,，想得到已經(jīng)很難,，想得到還敢實施，實施還能辦成那可是難上加難,，但鄭瑞英一件一件做成了,。陳澍，也用自己的筆記錄了這些身影和當時的故事,，為我們留下了那一段記憶,。
在寫這本書的時候，陳澍沒有回避鄭瑞英遇到的困難和問題,，群眾的不理解,，開群眾大會遭遇群眾質(zhì)疑，各種各樣的議論,，鄭瑞英在爭取項目,、資金、審批的時候找人,、找關系,，為了工作幾乎舍棄家庭，丈夫的不完全理解等等,，正是沒有回避的直接面對，避免了這本書的平鋪直敘,，也把鄭瑞英置身人群之中,，站著說話、做事,，而不是像掛在墻壁上的人物,。
當然，因為這本書的事情基本都是發(fā)生在上個世紀90年代之前,，那個時代和今天不僅僅是時隔20多年的時間概念,，現(xiàn)實,、理念、從精神到物質(zhì)都發(fā)生了許多變化,。這樣的變化已經(jīng)使我們不能完全以今天的目光和標準來評判過去,。對于今天來說，這本書更多的價值在于記錄了曾經(jīng)的身影,，留存了當年的那份記憶,，文學的價值不可避免地隨著時間的消失有了削減。在時間和空間距離之外,，也可以看到,，這本書為了凸顯鄭瑞英這個人物形象，多了一些標簽式的注解,，在某些地方存在渲染和描述沒有很好精確把握,，或者有過度集中渲染鄭瑞英的傾向，或者類似于在寫楊振華的時候文字放得太遠,，沒有及時回收等等不足,。
作者簡介
陳澍，男,，漢族,，原名陳寶霖，筆名熊雄,、牟石,，1956年出生，福建省漳州市漳浦縣人,，中共黨員,，文學學士、管理學博士,，研究員,，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客座教授，福建師大,、西南大學,、重慶郵電大學兼職教授，中國國外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研究會副會長,、農(nóng)業(yè)與農(nóng)村經(jīng)濟問題專家,、重慶市政府決策咨詢專家、重慶市政府科技顧問。曾任重慶市某區(qū)副區(qū)長,，現(xiàn)任重慶社會科學院院長,、黨組書記，重慶市人民政府發(fā)展研究中心常務副主任,，重慶市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副主任,，重慶市鄧小平理論與“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研究中心副主任，重慶市社會科學研究系列高級職務評審委員會主任,，《改革》雜志社社長兼總編輯,，《重慶社會科學》主編。著有《走向天堂》,、《鳳鳴梧桐》等多部文學作品及研究論著,，共計數(shù)百萬字。其中《走向天堂》等代表作先后獲1990-1991年度全國報告文學一等獎,、福建省百花文藝一等獎,、福建省文學作品一等獎；主持過數(shù)十項應用對策研究課題,，獲省部級一等獎一項,，二等獎一項，三等獎一項,。
作品簡介
《走向天堂》,，陳澍著，1991年6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該書獲1990-1991年全國優(yōu)秀報告文學獎,、福建省人民政府首屆百花文藝獎一等獎、福建省第六屆優(yōu)秀文學作品一等獎,。書中寫了上個世紀80年代任福州市洪山公社黨委書記鄭瑞英,。鄭瑞英從一個童養(yǎng)媳成長為一名基層領導干部，到被評為全國勞模,、全國三八紅旗手,。這本書就是圍繞她寫了“她從田野中走來，卻不愿離開家鄉(xiāng)的土地,。她品嘗過貧窮的滋味,，更加珍惜共同富裕的理想。一個鄉(xiāng)鎮(zhèn)的黨委書記,，心中裝著全鄉(xiāng)兩萬多民眾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擺脫困厄之后的農(nóng)民,，做到了老有所養(yǎng)、幼有所教,、病有所醫(yī),、功有所賞,。他們正走向社會主義的天堂”。
